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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北京一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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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1-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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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一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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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一夜情
  作者:大炮
  一、华灯细雨
  如果她不是大学生,又不漂亮,你可能不会很感兴趣,我也没有必要再写下去。而恰恰因为她是一个江南水国来的女学生,长相很动人,才情也很出色,才有了这个故事,因为发生在北京,所以取名为“北京一夜情”。
  说是一夜情,一般是指萍水相逢的陌生男女,有一夜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然后劳燕分飞,但我觉得那叫“一夜性”或“一夜欢”更为合适,因为情在这里已经退居到一个不重要的位置,而本文里的一夜情则是另外一种立意,读者看完以后才能明白。
  那时我刚刚辞职,虽然是硕士学位,但是一个闲散文人,250元租一间小民房住在北京西单附近,离天安门广场很近,当时手中紧紧巴巴的,每天琢磨着怎么发财,以及怎么治国安邦平天下,但琢磨的也不少的是,怎么有个漂亮小妞每天泡着,那样就虽苦犹甜了——很抱歉,当时没有钱,也想结婚有一个安定的家,但结婚的责任还承担不起。
  那时,我常在天安门附近转悠,主要是学习外语,偶尔找个老外聊聊天。我确实热爱北京,这座城市太美丽了,尤其每天走在长安街上,华灯初上时候,天安门周围华丽的建筑群,在泻地的水银光辉下,使你有一中置身于仙境的感觉。
  那个夏夜的晚上,大约9点来钟,我照例来到天安门广场西侧大会堂前一片树阴下,开始读英语,当时天开始有点阴,我读得非常起劲,因为偶尔会过来一两个老外,竖起大拇指说:够得,够得!但我知道这没有什么。
  大约十点来钟,在我的北面一课树下,来了几个人,这不妨碍我读我的英语,但眼睛的余光扫射,使我的心里为之一震:旁边走来了个漂亮的女孩子,也就是说,有情况了!
  真正的处女其实是不需要证明的,一个亮相就够了,因为走路的姿态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着别人,我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子,真的可以相信我,没错的!
  那是我那时候的感觉,应该说,我当时并没有意识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我当时确实有一个希望,这个夜晚,如果能和这个女孩子聊一聊该是多美妙的事情。
  我边读外语,发现那个女孩子坐在了水银灯柱子的底座上了,而这时天开始下起了小雨,旁边的人都走散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后来,我们在一起回忆这个雨夜的时候,我曾告诉她,如果不是她大胆地走过来,用英语和我打招呼,我也一定会走过去,和她说起中国话来,她比我快了大约20秒钟。
  她是地道的江南女孩子,在杭州读大学,家在杭州附近的一个城市——当然这些是我后来知道的,而当时她走近我开口说话的时候,我仍然是一副庄重的模样,见她站起来,走了过来,有点羞怯地问:“Excuseme,butmayItalkwithyou?(对不起,我可以和你聊几句吗?)”
  “Sure!(当然可以。)”我回答。
  她的英语还不错,因为吓起了雨,我们离得很近,如果不是夜色的掩护或暗示,我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和一个陌生女孩子靠这么近,记得当时我们用英语穿插着汉语,就开始聊了起来。
  我这时候有机会仔细看了她,她的个头比一般女孩略高一点,模样很甜美,穿一条紧身牛仔裤子和紧身T恤,更像一个中学生,离得如此之近,她丰满的胸部起伏着使我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开始发热。
  她告诉我,她在北京大学附近的一所学校进修几个月,要回家了,今天准备在广场等一夜,一大早就可以看升国旗仪式了。她想当然地问我,你也是在这里等着看升国旗仪式的吧?
  我忙点了点头。本能告诉我,这是我一直在渴望的时刻,我的住处离那儿走路一刻钟左右,但那时快到了锁大门的时间了,如果我还不回去,我将在这个雨夜流浪街头,但今夜不回家的念头几经反复已经占据了我的大脑,我要赌一次了。
  我们更多的是用英语聊天,想着下一句的措辞,气氛也很融洽。这时候,雨又下得大了,她披了一张雨衣,而我什么避雨的工具也没有,只有路边的地下通道可以躲避,她歉意地笑了一笑,提议到地下通道下避雨,于是我们一起走进了广场和天安门之间的地下通道。
  二、红苹果的启示
  一个孩子在果园边居住,当苹果红红的季节,他总会来到果园里,他太小了,还爬不上果树,许多次跳起来,眼看要抓到树梢头上坠下的那几颗红苹果了,但可惜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但他没有气馁,每天总是坚持到果园去,每天多跳高一点点,于是,你猜怎么啦?其实也没怎么着!他还是没有吃倒红苹果。而在那里悬挂的红苹果每夜都在点缀着他的梦,许多次醒来,妈妈都发现他的枕头边是潮湿的,当然不是眼泪,是口水,他还没到流相思泪水的年龄。
  在他终于吃到红苹果时候,他差不多不相信自己有一天还会真能把那红红的梦里才属于自己的东西咬在口里,过程非常简单:当他再次穿过果园的时候,一个似乎沉甸甸的东西落了下来,他不需要思考就知道,应该伸出双手来接住它,于是,他吃到了一生中第一枚红苹果。
  那天晚上,我们在雨中走进天安门和广场之间的地下通道的时候,我的心咚咚跳得厉害:夜已经深了,瞟一眼她的长长的黑发和白皙的脸蛋,和我一起走进这么个地方,地下通道,那意味着我可能有机会……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走的时候又用眼睛仔细看了她一眼,看到她一脸清纯的模样,我顿时收敛了心思,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住的地方大门早上锁了,这个夜晚我必须付出,即使一无所获,我也要陪她到天亮,哪怕只是为了保护她。想到这里,心里还有几分崇高的感觉。
  但走进地下通道,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这里居然有那么多的人,人们三五成群,坐着的,站着的,打扑克的,聊天的,这些人中,有大学生模样的,有民工模样的,有情侣模样的,也有中学生模样的……他们可能也是等着看升国旗帜仪式或者有其他原因,在这个外面静悄悄的夜晚,一下见到这么多的和自己一样不眠的人,我的心为之更加振奋起来。
  像绅士一样,我找了一个好的位置,我们铺上书籍坐了下来,她表现得对我很信任,我知道这和我言谈举止中的知识分子的气质有关,尤其是和我说英语相对流利和地道的发音有关。没有辜负她的信任,那天夜晚,自始至终,我的表现都像一个绅士或大哥哥。
  和一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孩子这么近距离的单独接触,是我一生中第一次。我们对面坐着,她告诉我,她明天就要买车票回家了,在家等几个月,按照父母的安排飞往北欧一个小国读书。因为那一夜时间很长,我不失时机地给她谈了自己人生的经历,确实,如果公平地按才学挑选女婿,我早就该被选为东床驸马爷了,可惜一直被埋没了,如今有个表白的机会,岂肯轻易错过?我想起了那个男孩子的红苹果。
  她的名字叫许菁菁,她说出来我立即相信了,因为感觉名字和她的人这么的般配,就像林黛玉如果改叫张黛玉或刘带鱼,味道就绝对变了一样。
  但当她说明天就要买火车票回家的时候,我心里一阵失望,甚至动了要起身离开的感觉,这里人很多,她是安全的了,但已经说过,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带着遗憾的口吻谈起,希望她留在北京多住几天,因为她回家一时间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干,出国时间还没有到。
  坐累的时候,我们就站起来,这时候雨已经停止了,我提议出去走走,于是,我们又走到了街灯通明的长安大道上。
  我告诉她,如果她希望留在北京,我可以帮助她找到一份临时的工作,因为当时我在一家编辑部门兼职,主任对我很信任,如果我推荐,她可以在北京做一份临时的工作,多点社会经验,也挣点钱,然后再回家,这样就充分利用了出国前的时间。
  她显然被我说动了,因为她问起了我兼职的地方具体的很多细节,使我大为兴奋的是,她居然同意去试一试。
  天接近亮的时候,我们去看升国旗的仪式,说来惭愧,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升国旗的场面,看到国旗班战士们迈着整齐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的步伐,随后,我们约定,第二天,我带她去那家编辑部。
  分别的时候,我难以抑制自己留恋的心情,毕竟,许菁菁,走在街上会引来许多人回头的女孩子,有着优雅谈吐和会说英语的女大学生,她的一段时间,曾经属于我。
  目送她高挑的背影离去,天已经大亮,是一个晴天,太阳是红的,使我又想起那只红红的苹果。
  不是约好了明天见嘛?!我回到宿舍,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在约定的地方,北京大学的雕梁画栋的西门边,见到她的时候,我有点晕眩了,眨了眨眼睛,看到她背着帆布包,洁净的学生服装,和清晨一样清新的甜美笑容,走到我的面前……
  三、与荷花共舞
  有些女孩子天生就不是艺术品,说不是艺术品,是因为里面一点人工的痕迹也没有: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处处都是那样自然,“出水芙蓉”,这是人们对这种女孩子的评价,但出水芙蓉是红红的颜色,虽然自然,但和菁菁只是神似,因为水国来的菁菁白皙的皮肤,晶莹中有雪的质感,和一个真正有魅力的女孩子在一起,你不会朝下流的地方去想的。
  站在许菁菁面前,我的心里始终有一股冲动,想把这个馨香美妙的人儿揽在怀里,我感到手臂上力量即将发出——请原谅我的直白,我始终怀疑,如果我被日本鬼子抓住,灌辣椒水加老虎凳,再加美人计策,我会不会顶得住,我有时觉得自己极有可能会因此出卖同志,成为可耻的叛徒,然后被“砰”地一声枪毙。
  当然,日本鬼子的美人计策是不会用到像许菁菁这样的美人的,一方面,菁菁的美是一个学生的清纯和秀丽,内在地散发着馨香气息,连呼吸都是甜甜的,像春天刚返青的小草一样的气息,和菁菁在一起,多少次我记得自己像个孩童一样悄悄地一遍遍吸着菁菁的气息,只是觉得那种味道太另人心旷神怡了。
  而日本鬼子的美人计策里的美人据说都是丰满妖艳一类,可能这就打不动我,所以我也可能就不会被当叛徒抓起来“砰”地一声被枪毙了,那就有机会继续爱我的菁菁了。
  我真正地彻头彻尾巴地爱上这个菁菁,是在一个月后的晚上,在紫竹院公圆的凉亭上,那是夏天,凉亭举办舞会,但只有中老年人,我们一出现就显得很引人注目。
  紫竹院公园的荷花开了,莲叶一望无边,菁菁很喜欢这里的情调,在一起工作了一个月,我对她已经有一些了解,她看过很多书,自己也写一些很小的诗歌,我看过,多数都有点味道。她喜欢唱一首英文歌曲,是儿歌:twinkletwinklelittlestarhowIwonderwhereyouare翻译成汉语就是:一闪一闪亮晶晶,天上都是小星星……想她还在恋旧,也太卖小了吧?
  夜的紫竹院,花香宜人,“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走在一条小径上的时候,我转过身子,试探着把她揽到怀里,却被她轻轻推开了,于是我们若无其事地继续在那里散步,看那些花草和池里的荷花。
  在大学里跳舞,一般都是男多女少,要想找到合适的舞伴,一般要抢,在一支舞曲跳完,第二支舞曲刚开始的时候,你一定要动手——不,伸手了,决不要等到听出舞曲的步点后再行动,不管华尔滋还是伦巴舞曲,只管去跳,甚至即使那样的话,你也可能只找到二流的舞伴了,因为在舞曲开始前,一流的舞伴已经被预订一空了。
  “小姐,下支舞曲请你跳舞”!
  记得为了在群狼中分得一杯羹,我曾经不只一次耍过这样的把戏,在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刚刚走下舞池,立即去“预订”下一支舞曲,这样效果虽然不错,但毕竟有损绅士风度。而且,自己年龄又增长了几岁时,就不屑于玩弄这种小把戏了,所以渐渐地离舞厅远了。
  而带女伴出去跳舞是一个冒险的差使,因为两个人一起跳舞,除非你非常地喜欢或欣赏你的舞伴,否则很快就会感到枯燥无味的,这时候,两个人的舞蹈,就像一种婚姻:一个左顾右盼想摆脱,一个千方百计不撒手,舞场常见两个人的表情严肃,完全不像是来娱乐,是在进行一场针锋相对的意志的较量,但留给外人的印象是,两个人还是在同一个节拍下跳舞。
  但在舞池中,你可以仔细地端详你的舞伴,一遍地欣赏。所以,能把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漂亮女孩子带出去跳舞,则完全不同于以上那种情景,因为无论如何,你会有巨大的收获的和满足感的。
  正是在那个四周环绕着湖水的凉亭里,我一遍遍地仔细看了菁菁。我们已经相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在编辑部里,我们共同审编一本书,每天同去同回,我在他住的地方附近找到一个住处,每天晚上回来把她送到住处,然后才回自己的小屋里,躺在床上回味和菁菁在一起的一天。
  当时编辑部里有二十多人,菁菁绝对是第一号的女孩子,立即引来了很多男性编辑的艳羡的目光,也有几个多情的帅哥,有事没事喜欢找菁菁说这问那,我略有些恼火,但自信还不会有对手,而菁菁很爱问我问题,业余也爱和我一起,听我侃遍古今中外,尤其听我侃王荆州三难苏学士之类的文人轶事的时候,我从她的眼睛第一次看到一种柔情,绝对只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才有的,但当我严肃起来想站起来表白什么的时候,柔情已经闪过,又见到她清纯可人的模样,有点像刚出道时候的香港演员胡慧中。
  正是在那个湖心凉亭里,我向她表白,倾诉了我的爱慕和渴望,然后眼睛看着她,她很久没有说什么,最后告诉我,我们两个之间是不可能的,原因很简单,也已经说过了,因为她再过两个月就要去北欧读书了。
  记得是在她回答以后,我才真正发觉自己爱上了她,我一遍编地端详这个美好的人儿,N那明慧而又清纯的眼睛……那俏皮的小嘴和一笑整齐洁白的牙齿……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更值得我追求,而我晚上必须忍受被拒绝后的痛苦回到属于我自己的小屋去。
  那天我的心沉到了湖水里,但又顽强地升起来;苦涩咽下去,渴望反而被点燃成火焰。
  那天过后我们仍然还在一起,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编辑部来了一些新人,也有不错的女孩子,一个叫小鱼儿的编辑和新来的一个叫兰兰的女孩子有点意思了,小鱼儿文学修养不错,和我有很多共同语言。不知什么原因,他邀请我和菁菁周末到他姨妈家的别墅派对联欢,他姨妈姨丈常出差,又没孩子,有时他去帮助照看一下他们位于京城远郊的别墅房子。
  我把这个邀请告诉菁菁,没想到她很快答应了。我也没想到,这个周末派对,使我朝我的梦想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四、找乐在北京
  那时,我是一个地道的“穷人”,口袋里经常花得只剩下几枚硬币,还卖过几次书来换牛肉面,像爱默生,“除了天才一无所有”,但我的很多朋友当时都已经做生意发了,有一两个还很“火”,有时见面难免一起喝上几杯,有一次,和一群朋友聚会,喝得几成醉后,有个朋友拍我的肩膀,要请我去洗桑那浴。
  因为是不错的朋友相邀,我也平生第一次走进一家豪华的洗浴城,据他说有漂亮的小姐按摩。
  记得我是怀着长见识的心态走进桑那浴室的,洗浴过程也没有什么可以大说特说的,只是洗完后,朋友让里面的一个男子领我去了按摩包间。
  这种包间如果我再说没见过,就是卖乖了,像星级宾馆的标准间一样,有电视和双人床,只是门上有一块玻璃是透明的,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一些情况。
  记得当时我穿着短裤浴衣,躺在床上等小姐来按摩,感到新鲜得不得了。刚躺下不久,来了一位小姐——说是小姐,其实就是小姐,和普通人家的小姐没什么不一样,只是脂粉厚了一点,可能因为夜生活多了,显得不够水灵,也就是说有一点憔悴。当然只是按摩,没有别的想法,我也没多想。
  “现在就脱吧?”我躺在床上正琢磨,小姐走到了房间里侧的卫生间附近,突然说这么一句话。
  我连忙回头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小姐已经脱得精光,走到了床边,形体很是白皙丰腴,看得出,她不过二十岁左右。
  “不是来按摩的吗?”我连忙坐了起来,慌张地推脱。
  “钱已经付过了。”小姐面无表情,但体态语言仍然是想催促我快点脱。
  多年以后我再回忆起那一刻,有时候想,如果再遇到那种情况该怎么办?我还会再拒绝吗?我不是自负是个洒脱的诗人吗?老祖宗诗仙李白不也“载妓随波任去留”吗?但我想可能我还是会拒绝的,因为最近交的女友什么事情都盘问地很严,脾气很大,万一被她知道了那就麻烦大了。
  但至少当时,我还没有心理准备,让自己成为一个嫖客,是怕警察还是害怕爱滋病还是不甘堕落,也许兼而有之,我坚持只是按摩。
  小姐没有办法,也不强求,她一边夸我这个人“真是个好人,一点都不欺负人”,一边在我的身上抓几把,摸几把,拍几下,算是按摩过了。她的按摩水平比后来我在一家发廊洗发,小姐做的头部按摩差太远了:像谈钢琴一样灵活的手指,在头上、肩膀上熟练地按摩着,敲打着。发廊小姐说,她是一家正式按摩学校毕业后来发廊上班的,有执照,专业的。
  这样的娱乐对我来说是不适合的,即使我希望,也没有那么多钱来花。但这个时候,我发现的新的娱乐的天地,而且,一直乐此不倦。
  北京西单有一家音乐厅,名字就叫北京音乐厅,离我当时住的地方只有五分钟的路,里面经常有音乐演出,门票动不动几百元,一般不知道门道的人望而生畏,但有一天被我瞅出了空子,整整半年多的时间,我成了音乐厅的常客,有一个月几乎天天都去听和看演出。
  其实很简单,音乐在北京还属于高雅艺术,真正花钱去听的人不多,多数是赠票或集体票,而几乎每一场,都有人拿着票在门口,遇到面善的就可以无偿赠予,最多象征性质地花上十元五元钱就行了。如果你常在那附近,见到大机关干部模样的人,大胆问他要票就行了,一般他们都余一些票。
  进去听以后,更会发现花几百元买甲级票有上当的感觉,因为你只要进去了,甲级位置总有空缺的,大胆坐过去就行了,一直到演出结束,绝对没有人赶走你。
  记得我在那里听了一场场的音乐会,这是我热爱的,记得我还听过诗人舒婷作品朗诵会以及母亲节诗歌朗诵等等。
  和北京音乐厅类似的一个地方,在展览馆剧场,那里并不经常演出音乐会,但演出最多的是俄罗斯、加拿大等国家的芭蕾舞,也是门票贵得出奇,但事实上,我也可以经常不怎么花钱就进去了,道理是一样的。
  在我和菁菁相识的那一个月,下班我经常请菁菁去听音乐会和看芭蕾舞演出,每次菁菁都怀疑我是否有能力搞到票,但每次我都会当着菁菁的面变魔术一样搞到两张票。
  菁菁很有艺术修养,本身就懂得乐器,后来,看芭蕾舞取代了出去跳舞,每次她都看得聚精会神,像是进入梦境一样。
  我也邀请小鱼儿和她新的女友兰兰,一块去看演出,但他们只去一次便再也不肯去了。
  其实那些演出都是真正的艺术,真正扣人心弦和陶冶情操的。我记得一次加拿大温哥华芭蕾舞团演出时,一个男演员,用芭蕾舞演绎了贝多芬《命运交响曲》,菁菁和我都被完全吸引了,我看到菁菁一场演出几乎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因为紧张而涨红了脸,肩膀更向我这边靠近了,那时我有时会不知道该去欣赏演出还是欣赏菁菁。
  转眼到了周末,小鱼儿和兰兰和我,加上菁菁,我们四人,坐上车,从海淀一直朝东,到了通州边缘一带,来到了小鱼儿的姨妈的别墅里,我们在周围买了很多菜,准备过个有浪漫气息的周末。
  当我们走进那一栋两层的小洋楼的时候,都看到里面有很多的房间,高大宽敞,家具也很华贵,不知道菁菁怎么想,我感觉,在这里我和菁菁,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五、别墅派对
  那天,我们每个人都动手烧一两个自己拿手的菜,菁菁做了一个清蒸鱼和一个清炒蒜茸,看着她系着小花围裙做菜时候一本正经的模样,直到今天,我还清楚地记得我当时的心理活动:我望着窗外北京的方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生活,和菁菁一起生活,有一个象样的家,家里有菁菁,那该就是我追寻多年的幸福了!
  而这幸福离我还有多远呢?
  那天吃饭时候,我们做了很多文人在一起耍的游戏,像成语串联、歪打输家等,使我和小鱼儿喝了不少的酒,菁菁和兰兰一开始也象征性地陪着喝一点,但后来联句游戏输多了,免不了又多喝了几杯,我看到菁菁脸上有从未有过的红润,而性格活泼的兰兰开始情绪高涨了起来。
  罢宴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我和菁菁走到阳台上,看到圆圆的月亮在天空中,稀星闪烁,借着酒,我给菁菁朗诵了一首我的得意诗作《问天》:
  问天这巨大的石头这蓝天这万顷汹涌的绿这座不夜城真的只是门捷列夫那个图表上的一百多个眼睛看不见的元素堆砌而成?
  这纤细的腰肢这长长的黑发这乌黑如漆的眼睛真的只是它们的一种结构我们只是在里面暂时歇足?
  天边那闪烁的星星有人说不像你戒指上的宝石是一个巨大惊人的火球将成为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我们终将走进去
  一定有另外一种什么事物它构成了我们的心灵不然哪里来的这不绝如缕的绵绵深情幽幽爱思?
  从哪里来?
  到哪里去?
  我刚刚朗诵完,就听到噼啪的掌声,原来小鱼儿和兰兰一直在我们身后边,小鱼儿走过来,告诉我,他很喜欢我的这一首诗哥。我相信他是真诚的,因为没有见过他说假话或是夸大的言辞。
  我们干脆又搬到了阳台上,借着没有饮完的葡萄酒,就着月光,我们四人的小沙龙又继续起来了,真的感谢小鱼儿朋友给我一个这么有情调的周末。
  这栋别墅很大,上下楼都有床铺电视和家具,夜深的时候,该安排休息了,我提议兰兰住楼上的房间,小鱼儿和我和菁菁在楼下,我住在南面的房子,菁菁住在西面的房子,小鱼儿住北面的房间。看到小鱼儿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于是决议通过,大家睡觉。
  但酒精的作用使我兴奋起来,当兰兰和小鱼儿分别去睡觉的时候,我看到菁菁对大厅里的一台放像机很感兴趣,机器边有大量的VCD光盘,菁菁看到了《飘》。
  我连忙取出光盘,放进机器里,菁菁对我感激地笑了笑。
  看着看着,也更深了,我关掉了壁灯,由于我们在大厅,而大厅又非常大,所以,当小鱼儿过了好久从大厅悄悄走到楼上都没有发现我们。
  兰兰在楼上睡了,而小鱼儿又在这个时候上楼了,这大大地刺激了我,心一下激灵起来,而带着几分睡意又在顽强地坚持看《飘》的菁菁,在酒精和昏暗的电视光线下,显得更添加了许多妩媚和诱惑。
  我们坐得很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把他揽在怀里,而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菁菁这次没有反抗,还略略让我感到,她在助长我的欲望,于是我再也忍受不住了,紧紧地抱着她,在她那我一千次梦中渴望的唇上长长的吻了起来……
  那一夜,我们在一起说了很多话,她终于肯接纳我了,我知道我的话很多都是语无伦次的,是兴奋占据了我的大脑,我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强大了许多倍,是啊,一个多么出色的江南女孩,一个多么瑰丽的梦的使者,是我的——哦,女朋友了。
  那一夜,我们都没有脱下衣服,凌晨时分聊着聊着就那样拥抱着睡着了。
  在那以后的日子,我们真正以情侣的身份在各种场合出现,菁菁也变得对我温柔多了,有时还到我的宿舍,帮我洗几件衣服,打扫宿舍的卫生,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清洁整齐,而菁菁确实是一个好女人——不,好女孩;而我也开始攻占了菁菁的身体上的一片片领土,那是真正的处子的肌肤,我忘情地亲吻着她的香腮、雪白的脖颈和丰润的手臂……挽着她的手骄傲地走在人群中——那是我时刻感到对造物主充满感激的时光。是啊,世界有万千生灵,为什么独独把菁菁放到了我的怀抱里?想到这里的时候,平时不信神祗的我也深深地感恩了。
  但那最后一关,菁菁始终严守着,不让我得逞。而我的渴望也随着菁菁身体秘密的在我面前逐渐展开,燃烧成不熄的火焰,要把我们一起吞噬。
  离菁菁出国还有一个月了,我不能等待了,我要菁菁,我爱她,是发自内心的,我已经离不开她了,我多次想到,让他留在国内,我去推销,去讲课,去写作,把我的所有时间都利用起来,即使她什么也不做,我也要她陪我一生,让他做我的老婆,我去发奋挣钱去养活她。
  而且,我渴望,这个在我怀中的江南女孩子,和我真正灵与肉的交融,她是属于我的,我要一个完整的完全的菁菁,我要她一生陪伴着我,我要一个家,一个有我和菁菁的家!
  秋天快要到来的时候,上苍再次垂青于我,一个机会又悄悄降临了。
  六、颐和园遇奇
  有一个星期天,我和菁菁一起到颐和园去玩,菁菁换上了一件很漂亮的连衣裙,美是美极了,但连衣裙是没有口袋的,就提一个很小的手包,把照相机和一串钥匙放进我岁身携带的黑皮包里。见她提小手包站在公交车里摇摇晃晃,不安全,我干脆提议把她的小手包也装在我的黑包里,让她轻装行动,结果把我的黑皮包涨得鼓鼓的,使我看起来像一个大款了。
  周日时候的颐和园,人非常多,那一天天气很好,我们兴致勃勃地爬上万寿山,饱览了昆明湖风光,在我抒发了一通豪情壮志后,我们又下山,在八百米长廊里欣赏里面的绘画。菁菁历史和中国文化修养还好,听我解释长廊上绘制的人物,偶尔还能插一些我不知道的典故。
  走累的时候,我们坐在长廊上休息,菁菁坐在我的右边,我的左手边放着我的黑皮包,长廊游客像江河一样川流不息,而我和菁菁依偎在一起,是一个幸福的小旋涡。
  记得我正在讲什么,右手揽着菁菁的肩膀,左手随意去抓我的黑皮包,一抓没有抓到,不由得急凌凌地打了个冷战:包不见了。
  这时,坐在我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男子,告诉我,包刚刚被提走,提包人朝东门方向走了。
  我听了,连忙站起来,撇下菁菁,追了起来。
  但游客太多,我急忙忙追到了大门口附近,根本就没见到我的皮包,更谈不上抓住拎包贼。记得跑时候还踢翻了一个游人放在路边的食品,他听说我是追贼,就没有计较,放我走了。
  一脸的懊丧,回到原来座位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菁菁!
  我连忙在周围张望,还是没有菁菁的影子,这一惊尤胜皮包被拎,我着急中想到,菁菁身上没有带一分钱,这个地方离我们住的地方还很远,菁菁路不熟悉,如果菁菁丢失,或遇到难处,则……
  但人山人海的颐和园里,哪里去找菁菁呢?
  “菁菁,菁菁!”我开始边走边喊,一直喊到大门口,路上遇到几个调皮的小朋友,也学着我的腔调“菁菁,菁菁”地喊着。
  到大门口的时候,还是没有菁菁的踪影,我已经完全忘记丢失皮包带来的不愉快,心里为找不到菁菁后悔恐慌到了极点。
  “菁菁,菁菁!”我的嗓子有点沙哑了,但我清楚知道除了大声喊叫,我没有别的方法找到菁菁。
  “菁菁——”我的声音带着哭腔了,这时——这时候发生的事情使我开始相信第六感了。这时,我觉得有点不一样,觉得旁边左前方什么在注视着我,扰乱着我的视线,奇怪这么多的这么乱的人群中什么在吸引我?
  “菁菁,菁菁”我喊着,延着有什么扰乱我意识的方向看去,不由得眨了眨眼,身体摇晃了一下才站定。
  是菁菁,菁菁!站在那里正朝着我微笑,周围来往的人很多,但她站那里一动没动,只是调皮地对我微笑,我第一次见到菁菁笑得这么妩媚,这么甜,这个时刻,用“梨花一枝春带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
  我奔跑过去,紧紧地把她抱在怀了,像怕再丢失一样,很久才回过神来。
  七、那时心仪
  那时候,我们各自住的地方离得很近,但离我们办公的地方骑自行车要大约半个小时,每次上班和下班的时候,我们都同路。上班时候匆匆忙忙,没有太多的故事,但下班以后,我们每天骑车走在路上却有许多乐趣。
  我作为一个天才的诗人,对自己的歌喉也非常自信:不管跑不跑调子,但能厚着脸皮坚持唱完许多许多歌曲,这就不简单。记得有几次和朋友们出去唱卡拉OK,唱完一首《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下台后朋友告诉我,整个歌曲,我唱的只有一句没跑调。但我不管,下次有机会还要唱。
  但没有人否认,我唱歌非常投入,常把自己感动地热泪滚眶,投入的程度是没有见到谁可以比拟的,因此也应该受到称赞,属于另一类的天皇巨星。
  “爱的路有千万里,我们要走过去,”在那我们两个人一起走过上百次的夜路上,我为菁菁一遍一遍唱了不知道多少首歌。我们一般很晚才回去,路上人不多,我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歌唱天才。
  菁菁偶尔也唱几首歌,但调子要唱得比我准确太多了,她唱歌的声音很稚嫩,搀杂着小姑娘似的童音。
  记得她唱过我写的歌曲《努力就会实现非凡的自己》:
  努力就会实现非凡的自己
  妈妈给的爱珍贵无比爸爸传的傲骨要挺起有爱心更要宁折不屈坚信非凡的是你自己
  明天的事情从今天做起新的故事有新的歌曲人海中站稳脚跟坚定不移对自己说非凡的是你自己
  万紫千红有桃有李喜欢什么你自己去取努力努力还是要努力努力就会实现非凡的自己
  她唱的时候兴趣并不大,因为歌词是我写的,所以,作为听歌的人,我倒是兴奋得手舞足蹈。
  记得有些歌曲是我写完了,她提出很多好的修改意见,而且,她还会对一首歌词哼出一个简单的曲调来,这使我吃惊不小。像《傻妞妞》就是我特意为她写的歌曲,她自己哼出的调子。
  DullGirl(傻妞妞)
  你说你还小还不是爱的时候你说你喜欢一个人看风景还没有看够你说世界很大在诱惑着你你想到处走走你说蓝天下有好多大树你不知该落在哪个枝头
  你说你喜欢听我唱歌你说你和我在一起真的很快乐你说一天不见我就会想起我你说你会梦见我手牵着我
  我说我爱你你问我是否喝醉了酒我说你爱我你对我说“No”
  你的笑容你的眼神你的温柔总伴我左右哦Dullgirl不爱你为何也不走?
  DullgirlDullgirl红红的柿子压弯了枝头最美的时候DullgirlDullgirl转眼落叶就飘下了山头转眼就溜走DullgirlDullgirl摘下来拿在手里爱情就到手DullgirlDullgirl说“Yes”,说“Yes”,说“Yes”,说“Yes”
  别再说“No”
  记得我们只有一个晚上是单独走的,那是下班前,她在帮我整理办公室的物品时候,发现了我以前和前任女友的合影以及她写给我的信笺,当时我看到菁菁脸色骤然发白,情绪激动,一言不发地从办公室冲了出去。
  当时我想她过一会儿会回来,因为我们照例都是在附近吃完饭再回住处。但左等右等,还是不见菁菁回来,我知道不妙了。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连忙骑车飞快地朝回赶,我意识到菁菁可能回去了,如果她负气骑车回去,因为要穿过许多街区,路上是否会安全?会不会遇到坏人?……记得我当时又是心急火燎一样飞快地蹬上车,半小时的路程被我一刻钟骑完。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菁菁宿舍大门口前下车的时候,我又一次见到菁菁熟悉的姿态,站在她宿舍门口右侧的路灯下面,在看着我。
  当我疯狂地拥抱着她的时候,我感到她的小手也轻轻地揽一下我的腰,我知道这是她原谅我和向我表示歉意了。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个朋友打来电话,要我帮一个忙。
  他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和爱人住在北京北郊区的一个小区,因为他常在外地做生意,对爱人一个人在家很不放心,今天,他正在外地,得知爱人病了,却一时赶不回来,于是打电话要我去那里住几天,有个人手,帮助照料一下。
  我和菁菁说,要带她一块去住,因为这样会更方便一些,菁菁想了一下,就很痛快地答应了。
  在我以往的半生中,朋友都有意无意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我很清楚我的许多苦难是因为有一个朋友,因为一个朋友说的一句话;也很清楚,我的很多幸运也是因为有一个朋友,一个朋友说了一句话。
  根据我的经验,菁菁和我一起在外面的时候总是很乖,很温柔,但这一次,我不知道,将在这个朋友的家里度过的几天,在一个陌生的可以完全轻松下来的环境,我的菁菁会怎么样。
  菁菁已经高兴起来了,她很快地上了楼,一会儿就出来了,出来时候,我见她背挎一个白色小包,换上了一件浅色淡花短裙和短袖米色T恤衫,典雅而又现代,散发着青春的魅力,口上还抹了淡淡的口红,这对天生丽姿的她,是不多见的。
  “走吧,还看我干什么?!”她娇嗔着看我一眼,挽起了我的手,我们一起朝车站的方向走去,而渐渐深下去的夜幕使我们靠得更紧了……
  八、北京那一夜
  那时侯,我已经感到离开菁菁即使是一天也是很痛苦的,菁菁使我找到了失去已久的激情,我常常贪婪地端详着她那干干净净的脸蛋,像晶莹的雪一样白的皮肤,久久地沉醉着在菁菁带来的青春的欢快的气息中,那时侯,从未有过的浪漫馨香的感觉在我心底升起,弥漫在我的世界的天空上。
  我和菁菁坐车不久来到了朋友的家里,这是一片小区,很安静,但周围没有大的居民区,只有零星几个商店,但这没有什么关系。我敲门时,朋友的太太小梅子迎接出来,她也不过二十五六岁,也是个江南女子,这两天有点感冒了,担心是什么大病,所以叫我们来陪住。在她的热情招呼下,我和菁菁就住下了。
  朋友住的是三室一厅的房子,南面一间是他们的卧室,北面一间我住,西边一间玲珑的小卧室,菁菁把行李放好,就住在里面。看得出,她把这看得像野营度假一样浪漫,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像夏天熟透了的小水蜜桃。
  那天小梅子早早关上她房间的门睡了,我先去洗手间洗了几把,然后懒洋洋地躺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菁菁也去冲了一个澡,关在里面,耗去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出来时用一条花不溜秋的毛巾缠在头上,换上一件很鲜艳的粉红色睡衣,脸也红朴朴的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热水的作用。从洗手间出来后她就悄悄地坐在我的身边看电视里的节目。
  因为只有我们两个,可以靠得很近很近,我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很多地方,我都觉得菁菁是一个小孩子,她和我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在我怀里睡着了。这一次也是这样。我知道,她是一个很体贴人的女孩子,即使自己困得忍受不住了,也要坚持下去,怕自己去睡觉会打断我的好兴致。
  这时屋里是和那一次别墅聚会一样的情景,灯已经熄灭了,只有电视的光照着房间,不一样的是菁菁在我的怀里睡着了,而我还格外清醒。
  夜深了,电视里演出的是什么我已经一点都看不进去了,我的心全在我怀里这个我热爱的馨香可人的菁菁的身上:她睡得很香甜,斜躺在我的大腿上,隆起的胸部起伏着,呼出甜甜的气息,牵动我的视线,连我轻轻地吻她,都没有醒来。
  电视机离得不很远,光线足以让我看清楚她的一切,我一时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该做些什么,我轻轻地挪动一下,菁菁的睡衣一角从她的腿边滑落一些,我的呼吸开始滞重地厉害,世界这个夜晚仿佛凝固了。我知道,我的右手垫在菁菁的脖子上,而左手已经顺着菁菁光洁如玉的腿触到了菁菁身体上我日夜渴望抵达而一直没有机会达到的地方,我的手是颤抖着的,我无法控制。
  菁菁动了一下,又熟睡了。
  在这个时刻我突然有一种犯罪的感觉,我在干什么?我知道菁菁知道一定会生气的,而我也从来没有像这样的做贼一样的体验。但是,理智此时已经无法左右我的冲动和我的手,我知道。
  要还是不要?反复在我的大脑里搏斗,这个时候只要把她轻轻放到沙发上,她还在梦中,我热烈渴望的所有的梦想都会实现,相信她醒来后也会无可奈何,木已成舟。但我能这样做吗?静寂的房间里我感到有一个海在翻腾。
  因为激动,我的手不慎触痛了她,看到她的眼睛睁开眨了一下,但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夜还是那样寂静极了,最后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冲动,起身把她轻放到长沙发上,她依然香甜地睡着,没有感觉到,于是我伸手要揭开她的睡衣。
  风吹了一下窗子,把我带了回来,因为是夏秋之交,窗户并没有关,虽然夜深了,对面楼会不会有人能看到我们?
  我蹑手蹑脚起身去轻轻关上窗子,但有一扇窗轴生锈了,怎么也关不上,我略为用力关了一下,不想弄出了很大的声音,菁菁睁开了眼睛。
  “你在干什么?”菁菁从沙发上坐起来了,眼睛还有睡意,但已经完全清醒了。
  “没干什么,有点凉了,我关上窗子”,我回答。
  “不对!”菁菁从沙发上跳下来,站起来,我看到她的脸色开始变得白里透青,眼睛瞪得圆圆的,嗓门也大多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菁菁这么生气的模样。
  “你到底做什么了?”她的嗓门更大了,我害怕吵醒了南面屋里睡的小梅子,连忙把她抱回她住的房间。
  到了她住的房间,她依然不依不挠地追问我刚才究竟干了些什么。
  突然我觉得有点伤心,觉得不公平,为了这个女孩子,我其实付出了我所有能付出的东西,我是爱她的,没有疑问,她也是爱我的。而今天她居然因为我可能的侵犯恼怒成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一下腾地起了怒火。
  “是的,我干了!”我说。
  我看到一瞬间菁菁表情像是要摔倒,脸上随即交替出现愤怒和无奈又转为迷茫,过了好一会才变为平静。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我以前读过莫泊桑的小说《一生》,记得里面女主人公约娜想要个孩子,而男人始终采取避孕措施,坚决不要孩子,于是约娜去请教一个神父,神父让她假装怀孕,这样就可以松懈那个男人的防范措施。于是约娜去告诉男人,她怀孕了,并做出怀孕的假象,果然那个男人不再采取防范措施,约娜也真的怀上了孩子。
  记得当时在冲动之下,我又加上一句,“是我干了你,你睡着了不知道!”
  我感到自己的语调很特别,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的。
  慢慢地,我看到菁菁的脸上开始红晕起来,眼睛放射出柔情的光辉,整个人好象沉浸在这种光辉之中……菁菁那个时刻的模样,多年以后想起,还强烈地震撼着我的心。
  我知道这个时刻不需要等待了,我把她抱到床上,解开了她的睡衣,我的手哆嗦得厉害,像是害冷病,但今夜我要拥有一个完整的菁菁了!
  如果我这样结束我的故事,相信很多人还是可以接受的,如果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再出现什么波折,相信会有很多一直在看下去的读者感到不满,但事实上就是,我必须说实话:那一夜虽然是我刻骨铭心的记忆,但没有许多读者期待的那样的一种高潮。
  “刚才睡觉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有点疼,”展现在我眼前的是像刚出母亲身体一样没有任何装饰物的菁菁,她喃喃地说。她已经放弃任何反抗的念头。
  记得当时看到她那令人怜爱的模样,反而使我冷静了下来,欲望的火焰开始减退,欺凌弱者的耻辱占据了我的大脑,如果我这样拥有了她,我会一辈子负疚于她的。
  那一夜,我发疯似地亲吻着她的长发、手指、脚趾,吻遍了她洁白如玉的身体上的每一寸地方,然后卧到她的身边,告诉她,我其实并没有对她做过那一件事,她还像以前一样,一个真正的处女。
  记得随后我没有看菁菁的表情,就自顾自己地躺在她身边睡着了,我觉得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情。
  不久以后,我送她坐上了到杭州去的火车,她将从上海飞往日本,再从日本转飞北欧,我知道以后可能再也难见到菁菁了。目送火车从北京站开出,绝不轻易掉眼泪的我,没有忍住,伸手的时候,我摸到脸上几颗凉凉的液体,但那时,菁菁坐的火车已经呼啸着远去了,至少,我在菁菁面前保持了一个记录:我是一个没有泪腺的特殊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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